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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爭吵矛盾(三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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視頻會議還沒有結束, 連遲繼續用英語進行談話,常煙在沙發上坐立不安,下午一點半, 她半點睡意都沒有。

她聽得清清楚楚, 自己進門之前, 他明明還在說中文。

她是英語小白這件事並無遮攔,早在去法國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嘲笑了好幾次,現在他用這種陌生的語言工作,是為了躲避誰?

春天的臨市已經稱得上暖和,一件薄毛衫就已經不再需要空調, 幻影這麽大的公司, 自然也不會浪費, 中央空調每天電費就價值不菲, 可是常煙此時坐在屋裏,卻冷汗涔涔。

連母在咖啡館對她的告誡還歷歷在目……

“今天熬了什麽湯?”

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人,他耳機放在辦公桌上,大手輕松一擰就將保溫壺打開, 椰子清甜的味道充斥在屋子裏。

手心滿是汗, 常煙咽了口唾沫,強顏歡笑道, “開完會了?”

“嗯, ”男人自食其力倒了一小碗,熱氣還未散去正是品嘗的好時機,他用小勺子舀了一口, 因這份手藝展顏,“這湯裏是什麽,還挺好喝的。”

“椰子幹,”常煙暗著眼神,側頭緊接著問道,“在說些什麽啊,還用英語。”

霎時間沒了言語,正歡快喝湯的人手上一頓,那雙黝黑如深海的眸子望過來,帶著意味不明的情緒,叫人心裏發緊。

她卻也不躲避,回望著他,等待解釋。

“沒什麽,公司裏的事。”

常煙雙手忽然失了力氣,松松地搭在沙發上,雙唇緊抿,囁喏了許久卻無言以對,她坐在那裏看著連遲飛快的喝完湯,又跑回辦公椅忙碌。

故態重萌的無力感充斥在心頭,她覺得頭疼,便也不再說話,半躺在沙發上看著墻面的壁畫,翻來覆去也睡不著。

自己確實沒什麽能力,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也幫不上忙。

常煙猛地坐起身,回頭恨恨看了一眼辦公桌後的男人,她是沒有用,但也不準瞞著。

飛速地穿上鞋,不等連遲阻攔,她已經跑得沒影。

無奈地扶額,成堆的文件夾還在面前攤著,知道老婆心情不好,連遲也就不去撞槍眼,反正手底下的人嘴都嚴,不怕走漏風聲。

與此同時,常煙已經飛快地跑到了茶水間,將正偷懶沖咖啡的趙秘書抓了個正著。

趙秘書今年剛進了秘書部,年紀尚小天真不設防,雖然比起同齡人已經算得上異常謹慎,但在這滿是人精的二十一樓裏,算是唯一的突破口。

稍燙的咖啡剛進嘴,見到突然闖進的常煙,她差點直接噴出來。

四處觀察,發現老板沒有同來,趙秘書才放下心,現在公司上下都忙得腳不沾地,她資歷少很多事情做不來,才能忙裏偷閑來著多一會兒。

“老板娘,你這咋咋呼呼把我嚇死了,還以為要被老板抓住呢。”

常煙心思彎彎繞繞,跟著坐在高腳凳上,裝出一副難過的模樣,“哎,他最近脾氣見長,我肯定不敢帶著他來禍害你們。”

往常公司各位都有共識,如果說老板是三昧真火,那老板娘就是高壓水槍,甭管手底下人犯了什麽錯,只要常煙在,就可以免於受罰。

只是聽這意思,連她的日子現今都不好過了?

趙秘書到底還是個小孩子,脫不了八卦的本性,四處撒著無人,便壓低聲音湊近道,“怎麽,大老板回家還敢給你臉色啊。”

“哎,我也理解他,”常煙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,眼淚含在眼眶裏楚楚可憐,哽咽道,“公司出了這麽大的問題,他有脾氣也正常。”

趙秘書一拍大腿,同感道,“是啊,資金鏈一短,新產品就算砸了,老板心煩您也擔待著點,他心裏肯定還是最愛你的。”

傳言聽著是一碼事,事實聽起來卻是另一碼事。

常煙在凳子上坐不穩,堪堪要滑倒在地。

不期然間,水撒了一桌子,順著紋理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,狼藉不堪。

辦公室裏一片寂然,常煙直挺挺坐在連遲面前,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。

顯然是怒氣沖沖的,被盯住的男人手足無措,下意思地摸了摸臉,弱聲問道,“我……我做錯什麽了?”

“你自己不清楚嗎?”

“你不說我怎麽知道?”

“我不說你就不知道了?”

“你不說我當然不知道了!”

兩個人繞口令似的糾纏了許久,韓琳站在旁邊眼睛跟著轉動,瞧著常煙這就要站起來吃人,她連忙出手解救已經縮起脖子來的大老板。

“那個那個,報、報表,”她將文件夾隔在兩人之間,磕磕巴巴地說,“這個比較急,呵呵,比較急。”

公司上下幾百雙眼睛看著,連遲一副可憐巴巴地神情坐在椅子上。

倒顯得常煙無理取鬧,她緩了口氣,惡狠狠地拿起單肩包,氣勢洶洶,“晚上早點回來,咱們好好聊聊。”

說罷便開門走人,“哐當”一聲巨響,把屋內的人嚇得一個哆嗦。

韓琳面露無奈,把簽字的那頁打開放在連遲面前,也不顧僭越,語重心長道,“常小姐可能知道了,你應該主動告訴她的。”

將姓名飛快的寫下,黑色墨水鐵畫銀鉤。

他將文件夾推回到桌邊,低頭蓋上筆帽,“這些糟心事沒必要拿來擾她。”

那面孔倔強剛毅,不容置喙。

這世上的每一個人,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捍衛愛情。

砧板上的肉黏膩肥軟,閃著寒光的鋼刀碰見就失了準,直著就往纖細的手指頭上割。

大門從外面被拉開,連遲將外套脫下來掛在墻上,回頭便從置物架的空縫中看見,廚房裏女孩正呆楞地站著,鮮血滴滴答答。

可她卻像沒有知覺似的,只站在那,連頭都未擡。

那條流血的口子就像把匕首,從他心頭狠狠劃了一道,忙不疊的跑過去,砧板的肉塊上已經沾滿了血水。

觸目驚心。

他心底氣憤,暴跳如雷,卻罵不出話來,只能悶著一口氣,拽著她在水龍頭低下把手上的油脂洗掉,再將人帶到客廳裏坐著。

從醫藥箱裏拿出碘伏和創可貼,他用棉簽蘸著藥水往傷口上擦拭,拇指指節的肉已經半翻開,深可見骨頭,他嚇得倒吸氣,又匆忙找出醫用紗布和膠帶。

正低頭局促地處理,傷者卻全然沒有知覺似的。

常煙安靜地安坐著,手被他緊緊攥著,她心裏倒是沒了下午的氣憤,充斥在腦海心尖的,都是迷茫和不安。

“你是怕我擔心,還是覺得我不懂,所以……懶得說?”

手上的血浸透了白色紗布,紅白相間顯得觸目,正細心用膠帶封口的人手中一頓,再擡頭,眼底染上一抹恐慌。

在常煙面前,他的情緒從不隱瞞,也無力隱瞞,因為他總是患得患失,常常因為一句玩笑話而失了分寸。

經常在耳鬢廝磨間,他占據主動,要在關著燈的黑夜裏逼她一遍一遍說“我愛你”,又要她在白日裏將心聲吐露,無論大事小事,他總要親力親為。

有時候他是天,有時候他又是烏雲。

常煙豆大的淚滴掉下來,她抓住了腦海裏那抹光,因此更加低落,“你只想左右我,忘了上次你答應過我什麽?你說把我當妻子的,說好要向我袒露一切的。”

“你覺得我只在乎你的錢,還是當我只是寵物?”

自己就像一只開膛破肚的魚被擺在他眼皮底下,幾片鱗幾斤重都被他摸得徹徹底底,可反觀他呢,把自己裹得嚴實,不露痕跡。

連遲依舊不肯開口,垂著頭還在鉆研那塊紗布。

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格外惹人惱怒,常煙不知哪來的力氣,狠狠推他一把,“現在你告訴我,公司是不是出事了?”

“……做生意有賺有賠很正常,過幾天就解決了。”

他吞吞吐吐,言語閃躲,平時在外面那些商界大拿面前都未曾露怯的人,偏偏在這個軟乎乎的家庭主婦面前偽裝不力。

其實幻影到底遇到了多大的危機,在常煙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,只是這間公司是連遲的心血,稍微有點磕碰,他心底便肯定難安。

同床共枕眠,這麽多日子,他居然不顯山不露水。

常煙氣的眼眶通紅,她起身跑到屋裏換上外出的衣服,吸著鼻子再也不言語。

“這麽晚了,你換衣服幹嘛?”

鉗子般的手抓著她的腕,劍眉下是一雙不甚讚同的眸子。

無力感愈演愈烈,他像個孩子似的,明知道這樣做不對,卻還是霸道的堅持,心虛地想要抓緊眼前的一切。

常煙大力地甩開,怒聲道,“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吧。”

“你到底想當我的丈夫還是我的救世主,想通了告訴我一聲,到時候全都如你所願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連總裁前期高光時刻太多了,我準備讓他在最後來個追妻火葬場,反正當初娶得那麽容易,後面怎麽也得受點罪啊。

他當然還是不會破產的,公司危機也不是常煙引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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